青海气象局

开国大典 气象献礼(史海今品)

日期:2021-05-24

1949年10月1日,北京,微风,晴转阴云相间。这一天,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开国大典的欢呼声中诞生。这一天,一份精心准备的天气预报给共和国献上厚重的礼物。

1949年10月1日,人们在北京天安门广场参加开国大典。图/新华社

24岁!挑起大梁

1949年9月30日,在经历了再三分析和讨论后,章淹在第二天的预报天气图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她是10月1日开国大典当日的值班气象预报员。而她所在的华北观象台,为了这一天的到来,已经做了几个月的准备。
1947年,章淹从清华大学气象系毕业,进入华北观象台工作。1949年北平解放后,这个被华北航空处通信科接收的观象台一共只有4名预报员,章淹是其中年龄最小的,也是其中唯一的大学毕业生。当时的华北观象台主要有观测组、预报组和统计组等,章淹常常做完预报又做统计,还要做些科研工作。
“那天我值班,中央气象局副局长张乃召过来告诉我,开国大典要我做预报。”章淹回忆起当年的情景,记忆犹新,“当时我才做了一年多预报员,经验有些不足,听说要为开国大典做天气预报,那种带着一点慌乱的紧张我至今都感受得到。”那一年,章淹24岁。
当年,进行短期天气预报都是以天气图为主要工具,而天气图的整个制作流程全为手工操作。“那时条件差得很。华北观象台(今中央气象台)每天就画两张图,一张地面天气图,一张根据地面资料反推出来的3000米高空天气图。高空天气图是根据一个理想气压推算出来的,数据并不是很准确。”章淹说。
在这样的条件下要准确预报天气,难度可想而知。开国大典的重要性无需多言,当天飞机要进行空中表演,需尽量保证飞机不被云挡住,能让地面的群众看见。如果云层很低的话,飞机在云层下面飞就可能撞上一些高层建筑物;而在云层上面飞,老百姓又有可能看不见。“飞机表演展示的是国力,如果因为天气未能起飞,那就太遗憾了。因此,我们的预报必须慎之又慎,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问题。”章淹说。
北京当时还没有那么多汽车。来天安门参加庆典的群众,多是凌晨两三点就起来准备,然后走路来到天安门。所以从头一天夜里开始的天气预报就要准备,因为游行是没法带伞的。

在南苑机场待命起飞的空中飞行梯队。图/新华社

开国大典当天的地面天气图(上午8时)。图/中国气象网
缺“料”!想尽办法
那时,章淹和其他同事都刚到北京不久,对这里的天气并不了解。起初,一些本地观测员说这个时节北京都是秋高气爽,很少下雨,但也有一些人说可能会有秋雨。因为实在拿不准,章淹和同事想查阅一些资料,看看北京秋季的历史天气究竟如何。
经过初步的统计查询,他们发现,国庆前后北京天气也多变,必须进一步做更多调研。华北观象台的同志都非常重视,加班加点准备各种相关资料。
然而,当时华北观象台可供使用的气象资料很少,几乎找不到什么有用的内容。章淹说:“看到有一些破木箱还没有被烧,大家都很高兴,想从中找点有用的资料。”但最后翻来翻去,剩下的资料根本满足不了需求。于是,她和同事发动身边所有的人想方设法、到处奔波寻找有关的历史天气资料。
他们还骑自行车去北京图书馆、清华大学气象系寻找资料,最后发现清华大学的天气图资料相对比较齐全。一页一页地翻书,一张一张地查图,一个记录接着一个记录地抠数据,挨个分析天气系统,逐年逐月地查询,不分昼夜地寻找,几乎查阅了清华大学气象台所有的与北京天气有关的资料……
焦急之中,章淹突然想起自己在昆明西南联大念书时,见过清华气象系有一套很厚的《世界历史天气图》资料。“好在最后找到了这套书,书里的资料给我们做开国大典天气预报帮了大忙。”查完资料后,章淹和同事发现北京的秋季也可能会下雨,因此需要格外注意。
有了历史上北京的天气资料,他们对开国大典可能出现的天气有了进一步的认识。

开国大典天气预报员章淹年轻时的照片。
定了!“晴转阴云相间”
1949年9月30日,当拿到绘制好的地面天气图时,章淹和同事开展了一次缜密仔细的天气会商。经过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校验,他们给出了第二天的预报结论:晴转阴云相间,风向偏东,风力弱。章淹在第二天的预报天气图上,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凝结着集体智慧的预报结论终于发出去了,可章淹和同事们的心依旧没有放松。预报已经做出,紧接的工作是加密观测,不断做好滚动补充预报,力争做到最好。9月30日晚,章淹一夜辗转难眠……
10月1日开国大典当天9时左右,天空开始不断有云聚集,中午落下些许雨点,下午的天气状况看起来很不乐观。在华北观象台内,电话铃声此起彼伏,不停地有人打听“雨什么时候会停”,预报员、观测员悉数到场,齐心协力,观测、会商,耐心回复和汇报……
“我心里一直很紧张。幸运的是,下午3点左右,西北边的天空最先放晴,透出微弱的阳光。”章淹说。
天气并没有影响15时开始的开国大典。预报组的成员死死地守在值班室,一会儿看看天,一会儿打电话向空军了解最新的报文,一会儿又商讨,结论都是“天气不影响庆典”。
当日16时,随着绿色的信号弹呼啸升空,北京郊外南苑机场的17架飞机收到了起飞令,在北京上空盘旋待命。它们要在开国大典的阅兵仪式上组成一个纵队飞过天安门上空,与地面的坦克队列相呼应。
不久后,飞机飞过天安门上空,地面上是一片红旗汇聚成的海洋,轰鸣声、欢呼声响彻云霄。一时间,华北观象台值班室外传来阵阵激动的呼喊声:“快看,飞机来了!飞机来了!”天气没有影响到飞机起飞,空中飞行表演也没有被云遮挡,聚集在天安门广场的人们都看到了我国自己的飞机。
“最后,飞机正好是在零星的小雨中间抓住一个空隙起飞,群众在下面都看得见。”章淹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说,“国庆节本来应该放假的,但观象台很多人自愿留下来帮忙,都在盯着天气。当我们看到飞机从远处飞来,听到人们激动的呼喊,大家心中紧绷的弦总算是松了下来,工作总算做圆满了。”(来源:中国气象报社 日期:2021年04月30日09:50)